周围的邻居听见动静,纷纷打开房门探出头来看。

    碍于姜家门外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,没人敢出门相劝,都缩着脖子,提起耳朵听着。

    姜大志向来要面子,平时唯唯诺诺的妻子突然反了打在他的身上,周围还有那么多邻居看着,心里窝火不已,一把推开阮秀梅,怒火冲天道:“闹够了没有?不就是两百块钱,我放几次木头就赚回来了,这般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!”

    清水县挨着一个伐木场,由于清水县地里位置特殊,三面临山,一面临江,出县城的道路只有一条,还是土公路,清水县又地处西南,时常下雨,使得公路坑坑洼洼,交通不大方便,于是伐木场的木头主要靠水运到下游的大市进行运输,中间近千里的路程,就得要人手动放木去下游。

    放木的木头都很大,通常都是几十根一起横竖整齐排叠,用纤藤或棕树长绳牢牢绑住,形成一个木排子,人站在排子上,手持一根长竹竿,控制着木排左右前进方向,随波逐流,避开湍急的水流和礁石,到达目的地即可。

    放木工的工作看似简单,但从清水县到下市的码头,至少要一天两夜,放木工必须熟悉水性,牢记路线,还要抵挡风雨雾气黑夜的袭击,在湍急的水流之中稳住木排,才能拿到相应的报酬。

    如果上述有一点没做到,就有可能一命呜呼,所以放木工们都是三五个人结伴而行,以便路上出事有个照应。

    姜大志从小随父放木,后来父亲年纪大了,他不想和几个兄弟一起放木扯皮,于是自己单干,每次都放八十根以上的木头,好几次遇上急流,险些没命,木头也被江浪打散飘零,钱财两空。

    这样的事情多了,阮秀梅就劝他找了几个年纪相当的放木工结伴而行,结果他跟他们一起染上赌瘾,原本丰厚的家产输了精光不说,他还戒不掉赌,手头有点钱就想上牌桌。

    如今被人催债上门,姜大志自然是怕,怕的同时又怨恨阮秀梅,当初要不是她坚持让他找人结伴放木,他也不会染上赌赢,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让人笑话。

    大女儿也是,都18岁了还想着读书,要她早听自己的话,随便找个工厂上班或者找个人嫁,把钱上交给他,他至于这么苦哈哈的过日子么。

    阮秀梅身形瘦弱,被姜大志一推,直接撞在墙上,半天都没起身。

    “妈!”姜音见状,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,见她脑门被撞红了,回头怒瞪姜大志:“你在发什么疯?!我妈好歹为你生儿育女,尽心尽力伺候你几十年,你烂赌也就算了,你竟然还敢动手!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话的?你什么你,不会叫爸?”身为女儿敢怒斥自己,姜大志十分火大,他还想说什么,刀疤男直接进门来,把他一脚踢翻,抓着姜音的衣袖往外走。

    临出门前,刀疤冷冷的回头对他说:“你的女儿就先抵押在我们这里,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清了,我们就把她放回来。你要一直拖着不还,那就别怪我们对你女儿出手。”

    “不,你们放开我女儿,她还是个孩子呀!”阮秀梅挣扎着追过去,门却被关上了,等她再次打开门,外面早没了人影。

    阮秀梅还想追,姜大志没好气的开口,“追什么追,人都已经走了,不如想办法弄钱。”

    “姜大志,你是不是人啊!”阮秀梅看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,气的眼泪直流:“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!她一个姑娘家被那群混子抓去,会发生什么事情,你难道不知道吗?你怎么这么狠心,以后让我们的音儿怎么活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