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稍坐。”奉茶的小太监给曲游端来一杯新茶,道,“唐公爷和唐夫人、还有善文公主正在里头面圣。”

    曲游不在意地摆摆手,应声道:“孤王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他待的偏殿和正殿之间有一道门,今日大敞着没关,只挂了一层薄薄的竹帘,曲游抬眼看过去,只能看见殿上跪着的模糊身影,声音倒能听个清楚。

    惠国公唐应是文慧皇后的长兄,老公爷过世后,便由他掌权至今,但唐家自出了一个皇后起便在朝中激流勇退,如今不仅唐应只担了虚职,连族中子弟也几乎在朝堂上见不到了。

    但唐应毕竟也算是皇上的大舅哥,君臣关系颇为熟络,皇上见到他之后便主动关切寒暄了几句,唐应一一答过之后,皇上终于把目光移到一旁的唐轻竹身上。

    只见她十分乖顺地坐在唐夫人身侧,时不时帮自己母亲递一递绢帕和茶水,却始终没有多过一句嘴。

    模样还算清秀,性子也好,甚是良婉,皇上不懂声色地喝了一口茶,心中还算满意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唐家如今低调,就算日后再出一位皇后,也不会出母族霍乱之类的岔子。

    皇上撂下茶盏,终于出声,佯装无意地问唐轻竹:“朕还真是有一阵子没见过善文这姑娘了,几次宫宴都说病了,是身子不爽利吗?”

    唐夫人是知道内情的,一听这话心中一颤,忙去看自己女儿。

    唐轻竹抿着嘴犹疑片刻,还是起身跪到大殿中央行了一个大礼。

    皇上皱眉:“善文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唐轻竹眼睛里含着泪,主动认罪磕头,然后才道:“臣女欺君大罪,求皇上重罚。”

    她说的不清不楚,皇上看着她这模样,问:“欺君?说给朕听。”

    唐轻竹拿帕子沾了沾眼角,才道:“是……其实,臣女并没有生病,这几次宫宴称病,也是另有缘由。”

    皇上问:“那你说给朕听听,是什么缘由?”

    唐轻竹咬着唇:“实际上是臣女惹怒了太子表哥,只怕表哥见到善文又会不悦,才胆大称病,欺瞒了皇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