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的音乐听起来不再是强烈的控诉,是像月光一样婉转的音sE。

    念华头一次在弹月光时,带着微笑,指尖在琴键上跃动。

    萧生不禁看痴了,虽说是一模一样的琴音,却更「真」了。

    夜半人群稀落的车站大厅,含着的是少nV羞赧地摊开的白花花的自己,

    不曾显露过的、真实的自己。

    被含在月光下,从第三乐章溢了出来,如月光薄若白纱,细碎而沉重。

    忽起的跳音激越,像窒息前Si神的尖笑,婉转在一晃眼间成了,

    嘲讽。

    初闻不识曲中意,再听,萧生听出了念华讽刺的是自己,

    讽刺自己是个搪瓷娃娃,被层层教科书裹住,被「期望们」压得喘不过气的搪瓷外壳,

    JiNg致,也脆弱。

    颤抖的最後一颗音符落下,萧生在静默的大厅里拍起了手,大厅很给面子的唱起回音。

    「念华。」

    「嗯?我弹了第二次,听懂了吗?」不知何时灯光秀早已结束,她眼角弯起,在白炽灯的照S下苍白无力地浅笑着。

    「念华......」纸烟整根燃尽,在指节上熨出了痕迹。

    坚强的笑容,眼角的郁郁寡欢,那麽喜欢钢琴却只能偷偷溜出门弹。

    萧生看着她的笑,想起了七年前的夏天,

    那个眼泪鼻涕糊满一脸、抱着父母棺材Si都不肯放手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