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声轰隆。
粗大的紫色闪电自鸦羽色的天空中断断续续落下，间歇地将整座城池照得亮如白昼。
闪电将人间的潮湿带走，徒留下燥气，和城中居民们的抱怨。
暴雨已酝酿了好几个时辰。
朱大从家里厨房的窗子往外探出了头，瞧了瞧已快要落到自己头顶上的浓云。
“这雨什么时候才能下下来？”他将厨房的窗户放下，将电闪雷鸣隔绝于外，回身继续和面。
“说的是呢，”厨房的灶台上站着一个身材略微臃肿的年轻妇人，一边洗着菜一边同朱大搭话，“看这样子，这雨怕是要下一整晚。”
她瞟了瞟边上正哼哧哼哧和面的丈夫：“你说咱们明天生意还做得成吗？”
若是暴雨一直下到明早，就不会有人顶着雨出门吃早餐了。
“做不做得成我哪知道，”朱大用手臂蹭了蹭额上沁出来的汗，轻喘了气，“馄饨总得做，万一有人上门，我可不能跟客人说起不了锅。”
朱大媳妇撇了撇嘴，显然并不赞同朱大的想法。
今夜辛苦和的面，九成九明天就全都要浪费掉。
可她也没反驳，只敷衍地附和丈夫：“嗯，也是。咱们回头客不少的，就算明天下雨，万一也能有客人上门。”
朱大听到这，嘿嘿一笑。
“就是明天下的是铁块，说不准也有人来吃馄饨。”
朱大媳妇将手上洗好的菜放进篮子，回身看朱大：“你说谁？”
“还能有谁？”朱大继续和面，使了全身的气力，“不就是、小梁园、那位。”
朱大媳妇拿菜的手顿了顿：“……沈掌柜？”